雌鲸湾_【番外五君有常心】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   【番外五君有常心】 (第3/4页)

    “那…然后呢?”祁庸追问得没头没脑,文宜不理解,疑惑道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对我的期待是不切实际的。我想,就算我接受了你的追求,我们的相处模式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。我不想泼你冷水,也不是质疑你的眼光,可是我的性格、习惯,都不会对浪漫关系产生任何正面的、积极的影响。”祁庸顺着她的动作摊平手掌,任由她抚摸着细看自己的掌纹。

    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,你接受我的求爱了?”文宜看不出个所以然,拍拍她的掌心,俯下身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她的指尖,说“可我就是喜欢和不爱搭理我的人亲近。有句很俗的话,说‘如果月亮奔我而来,还算什么月亮’,你听过么?”

    “我没听过。也不能说很俗,但的确有些俗。”祁庸抵触她主观的曲解,抽出手道“我得想想,我还不明白。但总而言之,你是个怪人——我去睡了,你自便吧。”

    她很少笑,多数时候都是出于无奈,浅淡的两湾细眉微微地蹙着,总带有一些类似于迁就的情状。祁教授或许从来都没意识到,她生得很风流,丹霞千尺雨,青嶂抚云风,倒不是说她有多明艳、多俊美,可文宜总是贪看她的言行举止。

    教授会觉得寂寞吗?

    文宜坐在桌前独自用餐。海风轻柔,吹拂脸容,正午一轮白日高悬。耳畔是遥远的喧声,全不值得听,忽而便好似这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。她会觉得寂寞,那么祁教授呢?

    全神贯注的叁个整天让教授无比疲累,一觉睡去,全无心肝,天都黑了仍没动静。

    就因为不规律的作息,她才会那样瘦。文宜拿起手机又放下,犹豫了许久,还是决定去卧室里瞧瞧,把她喊起来吃点儿东西。没准儿已经醒了呢,靠在床上处理工作,回邮件回得昏天黑地。

    “醒了么?”文宜叩门,唤道“麟女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她睡得朦朦胧胧,嗓音不复清丽,比往常都软,带着些沙哑的鼻音。文宜推开房门,见祁庸搂着被褥柔软的一角垫在脸下,另一手搭在胯上,大半的后背裸露在外,一柄玉脊没入身腰。

    “麟女。”文宜有些意外,“你睡觉时不穿衣服的么?”

    祁庸后知后觉地缩回被子里,人还是很正经,很体面,也很疏远,道“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何出此言呢?”文宜走到床前,见祁教授抬手示意,于是才坐下,笑着将手搭上她的腿,隔着被子轻拍两下,说“误入瑶池境,将仙姿玉貌一睹。好荣幸。”

    文宜的个性里有轻浮的一面,巧言偏辞、溢言虚美张口就来,祁庸看上去云淡风轻,其实是没招儿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铁了心要探汤蹈火,柔情错付也在所不惜?”祁庸始终无法理解自己认知之外的事物,于是再叁确认。

    “咱家愿意。”文宜嬉皮笑脸“人非木石,何能不感?”

    有论者认为最好的防御是进攻,祁庸认为自己应该在此刻采取一些行动,她于是道“你对我说的话很好听。可文字有矫饰性,人言是风波。”

    “言非吹也,言者有言。”文宜对她从不设防“我这么对你说,自然有我的意图和道理。我喜欢你,当然得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觉得自己很失礼吗?”祁庸往常都沉稳得像一块石,此刻却有些着恼,坐起身时,脊柱因乍然舒展而微微颤抖。她的胸脯雪白柔软如一双卧雁,那圆融起伏的线条似乎具有很美的音律。文宜控制着自己没有去看。

    “你坏我道场乱我心,你扰了我的清净。”祁庸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产生了莫名的焦躁,“人生在世,孤独无谓、不明就里。一朝分道扬镳,敛眉就食、俯首觅衣至经此终老,是人生的常态。日月交替没有尽头,沧海桑田永不止息,不论你的困苦与孤独至于何种境地,不论你的迷惘和愤怒怎样如蒸如焚,都不会有哪怕一片慈云为你吐泽、一帘法雨为你垂凉。因为天地不仁。”

    只要道心恒定,常清常静,则天地不仁俱是寻常,本没有可惊可怖之处。祁庸自忖并没有招惹文宜,也从来没有得罪过她,然而文宜却要来攻掠她的城防,破坏她的道场,为什么?平白无故,遭此一劫,利名关未破,情欲境又来,为什么?

    ——祁教授和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。

    教授不是来生活的,而是来死亡的,她支离的瘦骨荷载着忧郁和愤怒,仿佛只要能够平息她的灵魂,哪怕死去也不过是与睡眠一样的消遣。她确沉稳得像一块石,冷且硬,毕竟,有谁能说稳定的低落算不上情绪稳定?

    “人有叁百六十骨节,八万四千毛窍。断岸飘鼓如轻埃,兰摧玉折春扫雪,人间百刻乃一息。你说得固然对。”文宜抚摸她的手背给她顺顺毛,目光仍殷切地拢着她,“然而春秋无定法,君子有常心。麟女,你望着我的眼睛,你是否相信我们有宿缘。纵使相逢已不识,悲欢何限?不如团圆如故。”

    她的容人之量早就逼近极限。从头回见面时,文宜问她‘给你五百万怎么样?’至如今在她的床边堂而皇之、振振有词地说些不着调的话。祁庸对眼前这个人本该忍无可忍、退无可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