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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 (第3/4页)
才那近乎虔诚又带着一丝亵渎意味的亲吻从未发生。 裴寂打开丝绒盒子,取出了那条纤细的脚链。 他再次托起她的左脚踝,将链身绕过扣好搭扣,铂金细链触感微凉,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,那颗泪滴形的钻石恰好悬在她纤细踝骨之下最诱人的位置。 完成这一切,他却并没有立刻松开手。 而是轻轻勾着那根极细的链子,微微用力,让冰凉的铂金和钻石在她发红的肌肤上压下一道浅痕。 如此反复,像是一种无声的标记。 衔雾镜彻底瘫软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,漂亮的眼眸湿漉漉地望向他,氤氲着朦胧水汽,任由他的指尖继续流连,再也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气。 “好了。” 他终于像是满意了,松开了那只可怜的左脚,转而又再托起她的右脚,为她同样脱下精致的绑带小高跟。 但此刻的动作褪去了刚才那种色情的玩弄意味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惯常的专注与怜惜,认真地帮她按摩放松。 她的星途渐渐步入了正轨,也不用裴寂再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工作,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业要打理。 虽然他不在她身边,但他好像一直就在她触手可及,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地方。 他们的关系也愈发自然亲密,比起一个沉默守护的骑士,他现在更像一个全能的丈夫。 这天她刚结束了一个杂志拍摄,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渴望着休息,渴望裴寂温暖的怀抱,渴望回到他们的家。 裴寂临时出差了,但算算时间他的车应该也快到了,路上可能稍微堵了一下。 她压低了帽檐,口罩严实地覆着口鼻,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泄露出几分大明星“衔雾镜”的影子。 就是这片刻的独处,成了噩梦撕开现实的缝隙。 几个身影如同从潮湿墙角下骤然冒出的鬼魅,猛地攫住了她的去路。 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,带着陈年油污和贪婪气息的熟悉感,让她瞬间血液倒流。 “镜镜……是镜镜吧?哎呦,我的好闺女!可让爸妈好找啊!” 干瘪尖利的女声,是母亲。 这声音曾经无数次穿透破败的木门,索要她微薄的打工钱去填弟弟欲望的无底洞。 “姐!你现在是大明星了……?” 弟弟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黏腻,目光像滑腻的舌头在她身上昂贵的衣物上舔舐。 父亲则沉默地站在稍后一点,眼神浑浊,却也透着不怀好意的眼神,仿佛理所当然的索取。 衔雾镜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钳扼住,呼吸骤停。 几千公里…… ……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……?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 这不是乡下的破巷子,这是都市中心。 是她…用尽所有力气…才换来的新世界…… 他们……是怎么找到这里的…? 这种阴魂不散…这种如蛆附骨的纠缠……让她感到一种灭顶的绝望和肮脏。 “你们……怎么……” 她的声音发颤,下意识地后退,脊背却抵住了冰冷的公司旋转门玻璃,退无可退。 “我们怎么来的?哼…爬也要爬来找你啊!你个没良心的!当了明星就忘了爹娘弟弟了?穿金戴银……手指头缝里漏点都够我们吃香喝辣一辈子了!” 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那边乡下人特有的哭嚎调子,吸引了不少侧目的视线。 有人开始驻足,疑惑地看向这极不协调的一群人。 有人似乎认出了她,开始窃窃私语。 弟弟趁机上前一步,几乎要碰到她的胳膊:“姐!帮帮忙吧!家里欠了好多债,追债的天天砸门,要打死我了!你总不能看着你亲弟弟去死吧?” 那熟悉到令人作呕的道德绑架,混合着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,几乎让衔雾镜呕吐出来。 她感到头晕目眩,世界在她眼前扭曲旋转,只剩下被赤裸裸剥开暴露在原地的恐慌。 裴寂…… 你在哪里…… 就在父亲那只脏污粗糙的手几乎要抓住她手腕时,一道刺目的车灯如同利剑,劈开了衔雾镜和那三人的距离。 黑色的轿车甚至未完全停稳,驾驶座的车门已被猛地推开。 他几步跑过来,极其自然地将浑身微微发抖的衔雾镜揽到身后,用自己的身躯完全隔开了她与那令人作呕的过去。 那张平日里对着衔雾镜总是温柔含笑的脸上,此刻覆着一层寒霜般的冰冷。 没有怒吼,没有斥骂,他甚至没有先对衔雾镜说话。 只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寂静。 原本还在聒噪哭嚎的母亲,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,声音戛然而止,脸上贪婪的表情僵住,转而被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取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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