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卡布罗的崖壁(兄妹伪骨)_137.阁楼上的疯女人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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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137.阁楼上的疯女人 (第1/2页)

    其实每次,任知昭说这句话的时候,任子铮都不是很确定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什么叫他是王桦的好大儿。

    但是今天,望着她熄灭的双眼,那样他从未见过的沉寂和无望,他突然都明白了。

    王桦,她亲爱的妈妈,她无法不爱的妈妈,那个她拼命想逃离,又深陷其中的妈妈,给了她生命,爱,还有漫长且无法摆脱的痛苦。

    在任知昭眼里,他和王桦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任子铮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,从未有过的侮辱。

    不是这样的,不可能是这样。他又不求她给他长脸,不求她在什么隔壁老赵老张面前让他抬得起头,不求她回报,他甚至不求她同样爱他。

    他的爱是牺牲,是献祭。他的爱是纯粹的。

    没有人比他更纯粹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他坐到床边,缓缓俯身,双手撑到她身体两侧,盯着她那张脸,声音很轻,像哄,“收回去,你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任知昭只是静静望着他,不躲,不动,不回应。

    “说。”他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不重,却带着股近乎病态的执拗,“你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她依旧沉默。

    任子铮手僵了一瞬,然后勉强笑了笑,松开手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  他站起身,语气柔了些,“我让你冷静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她现在一定是不冷静的。不冷静,才会说出那样的话,才会像疯子一样拳打脚踢,歇斯底里。

    他走向墙边,按下开关。窗帘缓缓合上,光从任知昭眼前一点点退去。

    任子铮出去了,不知道去了哪儿,把她一个人留在床上。

    手还被捆在头顶,不过问题不大。

    他出去前,特地在她手臂下垫了个枕头,不至于难受。

    无所谓了,捆就捆吧。折腾一天,她也累了,就这样躺着休息也好。

    反正,她回来之前该回的邮件也都处理完了。幸好。

    任知昭发现自己是有这个本事的,无论周遭如何分崩离析,她总能把该做的做完。

    她不该难过的。

    很正常,这世上本就没有无条件的爱。

    从她被爸爸抛弃开始;从她被迫离开家乡,接受新家庭开始;从她只身回到上海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开始;从她孤身一人来到洛杉矶闯荡开始……她的身边,从来就没有别人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,都是她一个人对抗全世界。她早该习惯了。

    可为什么,身体某个角落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一根神经牵动另一根神经,那疼痛细细密密地攀爬上来,竟让她连睁动眼皮都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她只能闭上眼。

    闭上眼,好像疼痛会随着黑暗消失。

    不过没能闭多久,她听到开门的声响。

    任子铮又回来了。

    他走到床边坐下,拿了杯水,水里插着吸管。

    他把吸管递到任知昭嘴边,她没拒绝。

    嗓子里的血腥味已经退去,水滑进喉咙,一下子好受了许多。

    她喝得有些急。

    任子铮盯着她,忽然伸手,把吸管从她嘴里抽走。

    “你冷静了没有?”

    水被剥夺的那一刻,任知昭下意识想去够,却够不到了。

    “说,你不是那个意思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可她就是那个意思。

    她就是觉得现在的任子铮和他们所有人都没区别。她为什么要收回。

    “不说话了?刚才不是挺能说吗?”

    她抬起眼,直视着他,眼神又冷又恨。

    任子铮嘴角的肌肉极微地抽动一下。

    最后,他还是把吸管递了回去,让她喝完了杯中剩下的水。

    喝完水,任知昭立刻重新闭上眼。

    黑暗里,她听到他说:“要上厕所吗?”

    她不理,不回应。

    屋里于是又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任知昭躺在黑暗中,整个身体沉在一种近乎失重的疲惫里。

    好累好累,五脏六腑,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像压着铅一样沉重。

    不知这样躺了多久,任知昭睡着了。

    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,梦到自己签了公司,公司的老板是任子铮。

    任子铮说:“来,唱段东北二人转我听听。”

    最后任知昭一把火把公司给烧了。

    烈焰升腾,他们站在火海中央,隔着扭曲的空气望着彼此,谁也没逃。

    火越来越旺,越来越热。最后她竟然被热醒了。

    她醒来时,被困在一个很热的怀抱里。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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