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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19节  (第3/3页)
 他不属于他们,他不喜欢荒芜的原始,比起在艰难困苦里担负起一整个种族发展的命运,阿舍尔更喜欢回归到自己的生活里,他的追求、他的梦想,以及他才努力了一半的事业。    上一任虫母的离开,或许会催生下一个虫母的诞生,阿舍尔不知道虫群接下来会如何,但按照他心里的那杆秤来计算,他们之间已经平了。    ——模拟器给他活命的机会,他用自己的数次身死,换来了地表虫族脱离王虫的控制,换来了虫族遗失科技的重见光明,换来了虫群们开始走向虫族重建的正途。    阿舍尔为这一条捡回来的命,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,至于剩下他没办法付出的,自然也不会让始初之地沾染半分。    这样的交易公平又合理,他和他们——模拟器、芬得拉家族,亦或是正处于重建过程中的整个虫族,互不相欠。    这是阿舍尔心里的记账单,却不是虫群们的。    当这笔账平了之后,虫群们陷入了难言的焦躁与恐惧——    “到底写了什么?”    “是妈妈留下的东西吗?”    “歌利亚,里面有什么?别浪费时间了!”    ……    在混杂的声音里,歌利亚的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动着,祂恍若傀儡般喃喃着虫母选择离开的答案,冷白的手指正紧紧攥着那张还留有虫母指腹下馥郁芬芳的稿纸。    那么得甜蜜,也那么地诛心。    “……那里,是什么。”    “什么?”歌利亚看向声音沙哑的旦尔塔。    明明是前一晚才拥有和虫母结合机会的幸运儿,但祂此刻看起来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,或许是致使始初虫种昏迷的药剂作祟,或许是清醒后面对只剩下自己的床铺,总之不管是哪一个,都足够令这只向来沉稳、难辨喜怒的始初虫种大受打击。    在祂的尾勾抑制着防范本能的时候,那截针管则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。    发生在清晨时的一切历历在目,旦尔塔回忆,自己在那一瞬间的时候真的无法反抗吗?在注射器内的液体进入祂的血管时,祂真的只能任由自己昏迷、任由虫母离开吗?    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,但旦尔塔知道,这截豁口,是祂亲自为虫母打开的。    垂落在祂身后的尾勾颤了颤,像是霜打的茄子,了无精神气。祂思索着,是什么让妈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?是祂,还是他们……    乱七八糟的想法流转在旦尔塔的大脑里,祂面色冷凝,冲着歌利亚沉沉地开口,“我说,那张纸的背后,是什么。”    那里似乎是祂之前忽略掉的一部分被晕染开的字迹。    歌利亚拧眉,刚想翻转纸张,就被急性子的迦勒抢了过去,“磨磨唧唧,我看看!”    普普通通的白纸因为沾染了虫母的字迹而变得格外珍惜,迦勒抢夺的动作看似粗鲁,实际上一点儿劲儿都没使,同样怕纸张被撕坏的歌利亚几乎是在看到对方伸手的同时,也松开了自己捏着的力道。    祂们谁都小心翼翼。    纸张安然无恙,很快在迦勒的手里被翻了一面。    其他不认识字的虫群们急急慌慌,迫切地想知道妈妈曾留下过什么样的内容。    “哈……”    低头看着文字的迦勒却忽然笑了一声——像是生气又无奈,还充满了一种强烈的自嘲。    旦尔塔垂着眼皮倚在门框,始初虫种体内强大的细胞消化、分解着残留的药剂,祂的躯干越来越有力量,暗淡的猩红色竖瞳也褪去雾气。    祂看向笑容褪去后嘴角紧绷的迦勒,尾勾晃晃悠悠,勾走了那一截纸张。    歌利亚眼底拧着霜,看了看迦勒,又看了看指骨捏着纸看了便不懂的旦尔塔,“到底写了什么?”    啧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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